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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 新紀1703年,明鹿 ——「初心」

晨光柔和地透過枝葉縫隙灑落,為森林鍍上一層金色薄霧。微風輕拂,樹梢搖曳,這片廣闊而古老的森林,是明鹿的家;她的集落隱匿於森林深處,世代傳承著自己的文明,直至今日才漸有規模。


在這裡,十一歲已經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年紀了,明鹿沒有父母,對她來說唯一的親人就是從小照顧自己長大的義兄;她喜歡待在伊格姆的身邊,陪著他勞動、聽他閒談,偶爾得空,伊格姆會彈奏自己做的弦樂器給她聽;明鹿常常想起五歲的自己曾說過長大後要嫁給他,她不確定伊格姆是漸漸淡忘了,還是從沒放在心上,那句話現在想來有些幼稚又羞人,但這份依戀始終未曾淡去。


伊格姆身為集落裡的獵人,每隔一段時間就得出去狩獵,最近開始外出的頻率卻變得頻繁,歸來時身上也多了許多或深或淺的新傷。明鹿曾試圖追問此事,卻沒有得到過答案,伊格姆總是用溫柔的語氣表示一且安好,要她不用擔心。


但明鹿怎麼能不擔心,情勢轉變過於明顯,她必然會察覺,她轉而向鄰舍和長老們打聽,才得知最近森林外圍出現了一群不明來歷的侵入者,他們時常徘徊,似乎在偵查這座集落。獵人們開始組織起防禦隊伍,而伊格姆正是其中之一。


明鹿對他的緘默感到生份和落寞,那些她應該知道、應該被告知的事,他卻始終絕口不提。


那天,伊格姆肩負裝備,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,天色已晚。明鹿緊皺眉頭,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現出這麼強烈的不滿,「這太危險了。」她話語中帶著哽咽,止不住地想像哪一天伊格姆可能不會再回來「我……我可以養活我們兩個人的……。」她試圖說服伊格姆,她會紡織、會縫紉,雖然賺的不多,卻足以糊口。


但伊格姆的眼神平靜而堅定,他說守護這片土地是他身為獵人的使命、身為集落一員的責任。明鹿壓抑著內心的不安,指尖無意識地捏緊衣角;她瞭解他的頑強、他的固執,而不得不接受他的選擇。


似是默許了伊格姆的決定,爾後每當伊格姆負傷回來,明鹿便默默為他包紮、治療。如果不能留下他,至少也能分擔一點他的痛苦。她總會仔細地處理每一道傷口,努力記住每次療傷時,他肩膀的紋理、指節的輪廓,還有那雙在疲憊時仍透著溫暖的眼眸;如果可以的話,她願意替他承受這些傷。


明鹿坐在床邊,看著伊格姆熟睡的臉,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,心裡默默祈禱,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久一點,再久一點。

希望明天,他還能平安歸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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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紀1706年,明鹿 ——「燃盡」

情勢與以往截然不同,武裝大軍如洪流般壓境,重甲火銃閃爍寒光,在陽光下宛如鋼鐵巨獸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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